影像031.jpg (摘錄自女主祭北區首映與談)

本片蔡靜茹導演:

這件事情(女主祭)大家的記憶很深刻,至少對鄉親們。因為當我們在重新提這件事情的時候,其實像阿桑她們都還記得,她們對這件事情真的是非常的肯定。但是就真的聽到說有贊成跟反對的聲音其實還是都存在的。那對於某些鄉親來講,像另外一個蕭先生他提到的,就是他認為那是一個特例,以後可能不會有了。

我在製作整個片子到剪接階段時,會覺得說,雖然現在我們看起來女性在各個領域都顯得很出色,不一定遜色於男生,我們這邊並不是要把男女各自站一方,並不是這個樣子。

只是覺得我們真的要再做的努力其實還蠻大的。其實我本來以為我在2009年再去訪問的時候,其實覺得對這件事情的接受度或開放度應該是蠻高的。可是事實上真的去訪問的時候,發現其實要再做的努力其實還蠻大的。

 

尤美女律師:

我是尤美女律師,看了真的是蠻感動,不過我倒是有一個疑問,所謂的主祭是怎麼樣產生的?就是說它每一年都要換一個人?還是說我今天當了主祭以後每一年就是我去主祭?因為我在想說2007年去主祭,那後面不是也應該可以妳繼續主祭嗎?還是說妳當過一次主祭以後就不能夠再當主祭了?那這樣子我是不是可以再去鼓勵其他蕭家的女兒趕快出來再去當主祭?條件除了當博士以外,還有沒有什麼條件,我們難道不能夠去開創條件嗎?我不曉得,請我們主角來回應。

 

本片主角蕭昭君教授:

宗祠的主祭,不是一般家庭,我們在談的是父系宗祠。蕭家其實有好幾房,我是第四房這一體系。我的理解,他一定是這個宗祠裡面被認為「功成名就」。

在過去女性沒有機會接受教育的年代,「功成名就」就是男性,因為男性有機會去讀書,進士及第等等。所以我爸爸說如果我是縣長我可能就可以上族譜,概念其實是一樣的。

我從小會知道祭祖這件事情,是因為我有一個大堂哥他是高考上,那各位可以想像得到,在1960-70年代在文官的系統考試其實是不公平的年代,一個種田的台灣人,父親母親還不識字,造就出一個考上國立大學考上高考,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我的大堂哥他就有擔任祭祖,那我父親非常以此為榮,所以我小時候就會聽我爸爸講,祭祖祭祖。

        我開始去跟委員會的人接觸協商的過程中。因為中國時報事先的平面媒體報導,讓很多的宗親知道今年是女主祭,所以他們開始要去討論這件事情,才會說要投票去決定,所以這個說女生擔任主祭,祖先怪罪下來怎麼辦,是在那樣的討論會裡談的。

所以你們會看到他們說:我們主任委員就答應人家了,不然要怎麼辦?各位你們就曉得,鄉下人在做事情的時候,這個委員會因為都是宗親自己人,如果是一個男的那主委說話就算話了阿,那如果是一個女的,我們就開會民主討論一下。所以最後他們才投票,因為就是說絕大多數的人都同意,我就覺得蠻好的。裡面呢有一個蕭秘書( 社頭國中老師退休),他說他當時在現場說,這邊沿路四個國小都是女校長,這個是一個很好的提醒,讓他們去看到女性在這個社會公部門的能見度。更何況我們彰化也出過翁金珠縣長。所以呢,在那個現場其實他們在討論或者是大家拍桌子的現場其實我是不在的。

然後要謝謝我的二哥二嫂,我哥哥就跟我講:妳要知道這些人就是長在這樣的文化下長大的,他沒有機會去接觸別的思維,所以如果我們要這件事成功,我們的姿態要更謙卑,所以我就覺得這個提醒其實是蠻重要的。

        一般的人就沒有機會這樣,其實這個是很好的點我們也可以思考,那不一定要功成名就阿,即使是很平安健康很快樂的活著的人,他要透過祭祖來感謝祖先的保佑,然後把他的建議呈現給祖先,是不是也是可以?我覺得這個都是可以努力的。

        我想跟你們講一下就是,你知道擔任祭祖,在現在這個年代,你要捐錢給宗祠,就很像是我們捐錢給協會。你瞭解這個意思嗎?所以必須是在某種的身份或是經濟能力所許可的。我們那天開桌有46桌,一桌10個人就460個人,也是需要很多的經費這樣。所以....對阿....那尤律師這樣可以嗎?這個答辯可以嗎?(笑)

 

蘇芊玲教授:

        那我講一下今年的例子。前幾年我的父親過世,所以反而我會比較有意有心在那個時刻要多去和家人在一起。今年清明節我也就回去了,一天我就突然想到問我媽媽說:阿你有沒有去掃外公外婆的墓?因為都在屏東。她就說她從來沒有,說我舅舅會處理。我說會什麼不回去掃墓?我媽媽說:會被講話,我舅媽會有意見。我就說:阿她講話關妳什麼事?

她就答不出來不講話。我就說:這是妳的爸爸媽媽耶。她就說:這是習俗。我就說可是我都回來了為什麼你不能回去。其實後來我媽媽就有點詞窮,就說:阿就是這樣,習俗不可以一下子就改變。我說:那妳不改變要從哪裡開始改變。後續我就在想說,那我明年是不是應該真得為了這個理念再更進一步做一些行動?或者帶著我媽媽回去掃墓?這是我的一點分享。

 

回應D:

我想很多祠堂可能都沒有(女性名字),我們都應該來推動這樣的一個改變。我們外省家庭真的是斷掉了很多線索,只有父母過世不管男孩女孩都一樣都會去給父母祭拜。不過我有問過我公公,他們回去祭祖祠堂裡面有沒有我們的名字?他說有。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陸或者是因為他們祖先,我也沒有去看過。他給我看他的族譜,男的女的媳婦統統都在上面,當然我自己沒有親自去看過。不管怎樣那我的建議是下一步行動應該讓女兒媳婦名字通通都入譜,大家覺得怎樣,謝謝。

 

回應E:

其實我是在去年的時候在聯合報看到蕭老師祭祖的報導,我自己也剪起來然後也叫他們去看聯合報,因為我們家裡面就發生這些問題。那我講一個實際的故事,我們每一年祭祖完吃飯都會有20桌。

我們有一個宗親聯誼會,我們拜祖墳的時候有一個兄弟的妹妹很小的時候就溺斃,不能放在祖墳會很麻煩。那有親戚兩老走路跌倒,他就怪女兒來祭祖。

所以我就叫他們把報紙好好去傳,人家女兒都可以去祭祖,為什麼我們女兒不能來拜祖先。所以蕭老師的舉動影響真的蠻大的,所以今年我們理事長是說掃墓的時候可以拿香來拜,那進祠堂的時候用手拜就好。我認為也有問題,哪裡不能拜,幹麼一定要拿香或不拿香。

這些都是觀念要改,一方面我是來觀賞一方面是來回報。因為有蕭老師的舉動我才有靠山說人家怎樣,因為老師講得跟我講得不一樣。像我母親去世的訃文我也是從大姐,二姐,大哥,二哥到最小的我這樣寫下來的。我是桃園埔心人,我職業是藥師,現在我們祖祭每年都要回桃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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